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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铜都--德兴感触三题

一弯流水

  江南山区的水流是清瘦的,也是原始的,如同一抹柔情布施在雄健的大山之中,流水不居,亿万斯年,静静渗透。这一点,我在浙赣闽边界的“中国铜都”德兴市体会特深。这里的河是一弯清瘦得带着音响的水流,是鹅卵石间流淌的河。

  这一点从德兴走出去的宋代名士、文学家汪藻(1079———1154)早就已经领略了。汪藻故里的水流——古老的浮溪就是这样的。德兴浮溪,位于赣东北环玉山脉的大茅山麓,在江南山区蜿蜒数十里,流入赣鄱大地上重要的河流乐安河直通鄱阳湖,如同汪藻当年出乡赴仕的路,坎坷崎岖,却也一路走来一路歌。后来,村以溪名,溪以人显。宋徽宗一度很器重汪藻,曾钦命汪藻故里的这条不见经传的小溪浮溪改名龙溪。清道光三年(1823年)版《德兴县志》记载“龙溪,在七都,宋学士汪藻迈迹之所,初名浮溪,徽宗赐龙溪”。当然,汪藻也深爱着这养育他的一弯流水,无论是在故里德兴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异乡,也不管是位居庙堂之高,还是沦为流放的罪臣,莫不如此。汪藻经常称它为“寒乡”、“瘦水”,除表谦卑之外,多少还有一种骄傲之情:为“寒乡”“瘦水”的灿烂文化骄傲,为故乡人才辈出骄傲。这可以从他所撰写的不少与故乡有关的诗文读出,如散文《谯楼记》、《为德兴汪氏种德堂记》、《翠微堂记》、《吴园先生春秋指南图》、《朝散大夫直龙图阁张公行状》以及诗词《春日》、《食十月蕈》等。

  经过县城的洎水也是如此。千百年来,洎水瘦得清静。历史上一度吵醒洎水的,是苏翁谪戌的哭泣声和那个苦命的孩子——苏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苏迈远赴德兴任县尉,受长官之邀,其浪子父亲登南山之楼,挥泪而泣日:“云山烟水苦难亲,野草幽花各自春,赖有高楼能聚远,一时收拾与闲人。”艺术家皇上还是离不开性情中人的本性,宋高宗南度时龙颜一悦,特赐御书“聚远楼”金匾,使它一举成为江东名楼(宋时,德兴隶属饶州鄱阳郡,属江南东路)。或许时来风送滕王阁上的达人官宦吟风弄月是一种境界,但山高路远的聚远楼中王孙浪子曲水流觞也别有一番风味。难怪哭过之后的苏家父子常与同僚闲人们纷至沓来。其父苏洵,弟苏辙和黄庭坚、佛印、马迁鸾等都会先后莅止德兴,登聚远楼题咏甚多。尽管聚远楼上时有灯火与粉黛,但影随波逝,洎水依然自流,润物无声,不为尘俗所染。它流得那么纯净,毕竟鹅卵石上是踩不下喧闹的脚印的。

  洎水如烟,这是苏东坡的观点。其实,洎水是一泓非常有质感的流水。河水清浅得十分清瘦,阴柔之美萦绕在卵石之间,阳刚之气溢于河水之上。我相信,洎水河中也曾有许多棱角锋芒、遍体多窍的石头,一旦揽入它的怀抱,便相侵相蚀光滑似玉的鹅卵石,自成超然之态,不与世争。一如历史上的苏翁李仙,来此便成了苏迈们,他们卧听一脉幽泉,任凭山外潮涨潮落,史书圈点删节,哪怕人间冷暖自身边流过。因此,我坚信,流水中光滑细腻的鹅卵石群,自是洎水清瘦的风骨。洎水的阳刚之美不在于大江大河那样外在的虚张声势的跌荡咆哮,而是一种内在的傲骨峥嵘的沉稳平和。如同男人,彼时是战争中的猛士,此时是生活中的父性,同样让人敬畏。

  其实,洎水一如三清宫的老者,原始得让人着迷。我不知道老子是否涉过洎水,但我想他的的弟子们是一定常饮这自三清山而下的洎水。他们的开山鼻祖倒骑着青牛西去了,他们只有手捧着“上善若水”的《道德经》,在山水之间延承。西方哲人说,存在就是合理的。我常常步入洎水深处的卵石堆上,想这条接近干涸的河水千百年来依然流淌的理由,并试图回答这座“山川之美,惟德乃兴”的小城与洎水河之间产生怎样的形而上的演绎,以便让我们走得更近一些。后来我在一个叫作艾兰的美国著名汉学家那里找到了注解,她按照西方哲学的隐喻认知理论认为,“中国早期哲学思想为‘水之道,德之端’的本喻”。这或许更进一步说明了洎水便是这个小城德兴的德之源吧!

  一座小城

  德兴是一座千年古镇。昔日,一弯洎水如同护城河静静环绕而过,而今因为这座城镇飞速发展,洎水早已是城中的湖——洎水河经银城南门区段新建起了多功能的拦水坝,使得这城中一段河水成了美丽的湖泊,水面倒影着的是银城南门崛起的身姿,使得这座小城焕发出青春活力的同时,更丰富了城市的节奏。因此,洎水是一条两栖的流水。
倒是“德兴”这个美丽名字以及她深居山坳却历经千年风雨而不衰的原因让人遐想。据说,这缘于一种勇于作为的探索和一个敢于创新的姿态,他们以一个梦幻传说和一本失传的典籍成就了德兴的千秋伟业。

  ——一个梦幻传说。 距今1336年前的一个春天,当地有人发现了“银笋”(银矿石)。两年后的唐上元二年,邑人邓远白天爬山涉水的“寻宝”十分疲惫,挑灯夜读时竟伏案沉睡了。梦见白鹿入当地一处山洞。次日,邓远带着家人,依梦所示,上山勘查,终于在一个千年古洞里找到了银矿矿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同俄国著名科学家门捷列夫梦见首尾相咬的蛇而开启世界化学新纪元一样,正是因为邓远的不竭的思索,“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与这个世界上众多的掏金迷不同的是,邓远的一个梦幻后的冲动带来了一个伟大的发现,一个伟大的发现促成着一个草就的奏章,一个草就的奏章六年之后候来了朝廷的一纸任命。但我们千万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会有如此神秘的梦幻。因此,法国著名哲学家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正是这种勇于作为的思索成为我们后人学习的源泉。

  另外一个话题就是千里马与伯乐的问题。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寻。有趣的倒是,历史有时在紧要处以我们现在平常心看来,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或者说是个人的命运多舛。这正如金雨田所言——“日理万机的天子,埋头案牍的宰相,对这样一封群众来信(邓远区区一个邑人,写给朝廷的奏章不就相当于今天的群众来信吗),居然没有疏漏,在六年的时间里,不知经过了多少官员幕僚之手,也不知研究掂量过多少个来回,甚至在庄严的大唐圣殿上进行过辩论,才得以成为朝廷的决定。这难道不是邓远之幸、德兴之幸吗!”(金雨田《三文而德兴》——《上饶日报》2005年8月18日)而正是这纸毫不起眼的任命书,却书写了一个城市的文明,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注定了德兴这方福地将永久性地放射出耀眼的财富之光”!

  ——一本失传的典籍。德兴不仅仅因银而兴,从今天这个角度来看,更是因铜而兴。920年前的一个夜晚,在德兴昏黄的烛光下,一位62岁的老农在夜读《神农本草经》时,发现了 “胆矾水……能浸铁为铜” 这样一句祖先留下的箴言。善于思索的他立即联想到附近山上略有异味、以手沾而搓之似有粘稠的沟泉之水,便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古人所说的“胆水”,有“胆水”必有铜矿!于是,从此便开始了长达12年之久的探索与实验。公元1098年(宋哲宗绍圣五年),一部世界冶金史上的巨著--《浸铜要略》问世了。正因为此书,更加奠定了中华民族在世界冶金科技史上无可撼动的地位,标志着中国是世界上最早使用化学方法炼铜的国家。张潜是个大器晚成的生动典型。他和他的《浸铜要略》,更准确地说,是他那极富时代意义的学习创新精神让我们敬佩不已。

  回到我开篇的话题,掩卷沉思,“德兴”的美以及她深居山坳却历经千年风雨而不衰的原因是什么?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想,水让这座城市拥有灵性,山让她的子民拥有财富和挖掘财富的智慧。试想,如果离开了德兴这块富足而富有灵性的山水,邓远的探索就会苍白无力,张潜的创新就会虚无缥缈。因此,最终还是这方水土让这座城市和这群子民的思想如此美丽——水是这座城市的“德之源”,而山则是这座城市“兴之本”,正是这方水土衍生出中国铜都光辉灿烂的银铜文明。

  记得著名诗人艾青说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块土地爱得深沉……同样,我们对伟大的邓远和张潜充满敬畏,我们更爱所有德兴人民创造的“铜都文明”,以及这种文明所得以衍生的这方沃土。据古书记载,公元1131—1162年(宋高宗绍兴年间)德兴的胆铜产量已占全国铜产量的85%以上,直到今天,德兴依然雄踞亚洲铜矿之冠的宝座,支撑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财富!

  小城不小啊——

  一处楼台

  聚远楼是“中国铜都”德兴的一处楼台。一如西方传来的佛教之于古塔经殿,基督教之于哥特式教堂以及道教之于道观庙堂,园林书院、亭轩楼阁成为儒家仕宦精神的聚散之源。正基于此,我总在寻思着聚远楼更为深刻的文化意义。

  园林书院、亭轩楼阁是一种文化的寄托,离开了文人、文化,园林书院、亭轩楼阁就失去了灵魂。中国古代多在临水之地建楼,取凭高远眺,极目无穷之妙。达官显贵墨客骚人登楼一游,或际会四方之客,或酬唱应和之曲,放悲声,抒情怀,低吟浅唱,壮怀激烈,皆可乘兴而来,尽兴而去。中国历代名楼皆有名诗佳作千古传唱。各地名楼能够享誉海内外,是和文人墨客、迁客骚人的文化活动分不开的。诸如兰亭之与王羲之。相传越王勾践曾在这一带种过兰花,汉代为驿亭所在,因名兰亭。“兰亭旧种越王兰,碧浪红香天下传”。其实这早已不为天下知。倒是王羲之和当时名士孙统、孙绰、谢安、支遁等41人,为过“修禊日”宴集于此,曲水流觞,把酒赋诗让后人铭记。王羲之为诗集作了一篇324字的序文,这就是有“天下第一行书”之称的王羲之书法代表作《兰亭集序》。兰亭也因此成为历代书法家的朝圣之地和江南著名园林。还有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之于岳阳楼、王勃的《滕王阁序》之于滕王阁、崔颢的《黄鹤楼》之于黄鹤楼、宋廉的《阅江楼记》之于阅江楼,在文章成为千古绝唱的同时,江南名楼也就随之而来了。

  我国亭轩楼阁几度兴盛。晚唐诗人杜牧《江南春》中就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感叹,这就是关于楼台建设兴盛 的一个生动写照,而“雾失楼台”则成为人们表达忧伤时常用的一个意象。历朝历代,或用来纪念大事、或用来宣扬政绩、或用来镇妖伏魔、或用来求神拜佛,楼阁亭台成为一大载体,而宋代尤多,楼台就有近千座。这与宋初百馀年间,国内比较安定,经济高度繁荣,文化高度发达有直接关系。南宋又有中兴盛世,农业生产发展迅速,手工业和商业也非常繁盛,纸币的流通,商行组织的形成,城市、城镇乃至草市的兴盛,以及海外贸易的增加,都是明显的标志。世界学术界公认的中国经济史研究权威,日本的加藤繁博士在30年代初所作的《宋代都市的发展》的论文中,就深刻指出:宋代城市中的楼台,“都是朝着大街,建筑着堂堂的重叠的高楼”,“这些情形都是在宋代才开始出现的”。因此,建筑楼台也成为一种社会经济文化繁荣的征兆。

  德兴的聚远楼就是其中之一。聚远楼距今已近千年历史,宋熙宁二年(1069年),由德兴贤士余仕隆集资兴建,原楼址在城北。时任德兴知县单锡登楼,居高远望,全城尽收眼底,故取居高望远之义,命名为“聚远楼”。宋元丰七年(1084年),大文豪苏东坡送长子苏迈赴德兴任县尉,在德兴期间受单锡之邀,登聚远楼,赋诗一首:“云山烟水苦难亲,野草幽花各自春,赖有高楼能聚远,一时收拾与闲人。”这一佳作当时广为流传,宋高宗南度时赏东坡诗,特赐御书“聚远楼”金匾。聚远楼也被誉为江东名楼(宋时,德兴隶属饶州鄱阳郡,属江南东路)。后来苏东坡父苏洵,弟苏辙和黄庭坚、佛印、马迁鸾等都会先后莅止德兴,登聚远楼题咏甚多。

  其实,聚远楼的建筑也并不如想象般有着匠心巧具的设计和巧夺天工的建设,建筑无言,关于建筑的传说和诗词却让建筑沉沐在文学的光华里。我们在总结中国古建筑的空间特征时往往将宫殿建筑的礼式平面作为中国建筑的特征,对称布局、平面展开、纵深的节奏感等。而回看这些建筑,平面往往为单体或非对称的群体,形式是极普通的,功能也是极简单的,但建筑的意义已不仅仅在于它的形式和功能了,文学赋予建筑的灵性,使它在岁月的长流里能经久不衰,且时日愈久,愈显出它璀璨的风采。如岳阳楼,自始建至今,经历多次重建,原来的建筑形式已无从考证,人们也不屑考证其形式,其所代表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忧国忧民的品格却代代相传。更有传言,当年范仲淹写《岳阳楼记》时正在任职饶州(鄱阳)且并没有到过岳阳楼,但脍炙人口的篇章仍娓娓道来,这更从另一面印证了中国古建筑和文学结合后所产生的象征意义已超越建筑形式和功能本身从没有灵性的建筑是呆板的、无生命的,只有赋予了灵性的建筑才会这般生动活泼地撼人心魄。

  同样,聚远楼在我们面前展开一幅华美的篇章,让人感叹建筑的美丽。真正打动人的心灵的究竟是建筑还是文学,我们不得而知了,但无论如何,我们被美丽感动了,这便是中国建筑的象征意义了。我国古人崇尚的是儒家文化,给我们留下浩如烟海的文学瑰宝。文人需要建筑激发自己的灵感,而建筑也在文人的笔下灿烂生辉,名扬四海。到如今,一提起某某古建筑,人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古人对其的介绍,心中回荡的,也是古人的篇章。

  据考究,塔与桥有着本质相同的意义,是一条路与路之间的链接,是佛教徒从彼岸到此岸(升天)的隐喻。而园林书院、亭轩楼阁与儒家思想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我国传统的儒家文化不提倡隐逸遁世,追求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入世的现实理想。严格意义上讲,儒家不是一种宗教,而是一种社会哲学。而园林书院、亭轩楼阁宜居宜行,身心兼顾,且能与民同乐,这或许便与儒家精神“经世济用”有其内在的联系吧!

  “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没有人敢轻视赣东北这方沃土,因为这方有着灵性的泥土浓缩着思想者的源汁,成为一个东方民族的思想源流之一。道教发源地之一的三清山就在这儿。因此,我认为,德兴是有理由更接近道教文化的。但是对后世影响同样很大理学大师朱熹让我寻思。儒、道、释三教合一已成为北宋中叶的一种时代思潮,宋代的儒、道、释三种思想都从注重外部事功向注重内心修养转变,因而更容易在思想的层面上有机地融合起来,并成为一种经世哲学,这就是同在赣东北大地上的理学大师朱熹的思想,流芳百世,泽被深远。因此,德兴有一种清源之大美、纯美、真美!

  每每登临聚远楼,我们总能感悟到它以汪洋恣肆的建构,笼天地于形内的气宇;飞阁流丹构造了一个虚设博大而又森罗万象的意念。在太阳亘古的混沌中,我们总能感悟到有吐一言可以匡俗正民,动一念能使万物失序的气势。而道教精神又让这里宇表无极,宙端无穷,超脱的理念凌驾于一切蔚蓝、一切苍生、一切衍化之上,无古无今,太虚太真。因此,我认为,聚远楼是一座更具文化思想的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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